本本魚

银河里一坛骨灰

番外「糖糖的信」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 番外「糖糖的信」

  

  

   Dear Kelly,

   

    展信佳。

    摊开这张信纸的时候是在下雪天,我们在拉普兰度过的这几个月,总让我疑心是不是有一辈子这样长了。我站在坐在窗台边,旁边是焰火跳跃着的壁炉,这样的生活是日复一日的重叠,我记得有一次你问我,这样会不会疲倦,我当时笑着没回答你。

  

    在拉普兰看极光好容易,好像我们站在了宇宙的边缘,在没有人烟的街道,在无垠的雪地,在那辆老旧的小汽车中。你让我对着极光许个愿,我告诉你我没有愿望。看着你恹恹的转过身,我才很快的闭上眼,虔诚地双手合十许愿。这样的小伎俩我屡试不鲜,该怪你神经太大条吗?一次都没有被你发现过。

  

    我不知道该谈些什么,所以开始捡起周边的事物,其实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谈的。回国之后,我们的生活更是无聊且重复。有时候看电影累了,我的视线越过熟睡的你,甚至会去数窗外的梧桐树新生了几片叶子。

  

    只是那天你突然问我,要不要回去跳舞?电影正播放着《红菱艳》的舞蹈片段,芭蕾的钢琴舞曲庄重得好像婚礼殿堂的那一段,我在你的怀抱中流泪,竟然没有听出来你其实更想我拒绝。写这封信的时候才发现,你对我总是有很多问题,可是我现在只想回答你这一个。文文,我不是佩吉,舞蹈和你从来不是我二选一的抉择题,如果你一定要同我讨要个谜底,那我会说是你,我选了你。

  

    重回剧院后,我们的生活好像也没太多的改变。你总是片刻不离我,我在台上把角色演了一万遍,你便在台下看了一万遍。你一定不知道我真的很钟爱黄昏,那天你凝神于剧院的乐谱上,温柔的昼光倾泻在你身上的一刻,我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错了。作为你的爱人,我好像自私了很多,看着窗外那些飘摇而落的落叶,我更是恍然发现秋天又来了。这不该是你单方面的牺牲,所以我拨通了你队友的电话,我爱你,你更应该自由。

  

   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,我们会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里。那天的表演落幕后,你扮演着寻常的观众,为我献了一束捧花,我面上不动声色,可心里却在下雨,为我们不可见光的感情而唏嘘。任何苦难都不会使我落泪,但爱意会。

  

    好像回到了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,我做那个不怀好意的等待者。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在胡思乱想,好像有个声音引诱着我打开那扇门,轻拉开柜门,看见那个被记忆尘封的手机。我从未设想过,要如何讲出这个被搁置好久的秘密,装作不知情吗?然后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浪潮何时会再掀起。所以我想,一定要跟你挑明,一定要重温,连同我的伤疤和不堪一起,这样才不算太狼狈,只因我寄期许于你的爱——哪怕面对真相的沉重。

  

    只是有一句话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你打断,我说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处决,话已至此,那就...那就什么呢?你一定以为我要说分开,可是你好像忘了,同你争吵的人,是已经37岁的唐诗逸,是被你的爱浇灌了六年之久的唐诗逸。我说不出离别,所以将决定权交至于你。再做半个唯物主义者,而被削去的那一半的我,正寄期许于你的爱。

  

    这封信被拖沓了好久,一直到我们移居至温哥华,你在婚礼上为我唱那首当年在校庆上错过的《丝路》。我开始遗憾没能欣赏到那时候自由且落魄的你,我想我的勾引大概是颇具成效的,不然你怎么会这样唱。

  

    爱上你的全部/放弃我的全部/爱上了你之后/我开始领悟/陪你走了一段最唯美的国度/爱上了你之后/我从来不哭/谁是谁的幸福/我从来不在乎/谁是谁的旅途/我只要你记住

  

   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,拉普兰的极光天持续了整整三个月,在不同的背景下,我数过79个极光的夜晚,许下了同样的79个愿望。

  

    ——要幸福,要和我的爱人修成正果。

  

    毫无异议地,我的愿望实现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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